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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节 (第4/6页)
枉,自那日之事后,我一直没好利索,就那么半梦半醒的病着,若不是梦见了外祖父,告我以怨叹,我又怎会挣扎出病榻,夜半跑到祖先魂魄聚集的祠堂来呢?” “大胆!”孙氏突然圆睁着眼睛喝道,“长辈和客人都在场,你竟然白纱遮脸,不以真面目示人,你这几年规矩都白学了?你鬼鬼祟祟地藏在青幔后面,不是心虚是什么?” 何当归垂眸道:“回二舅母的话,病中面容残败,怕新年新岁的让大家瞧见不吉利,故而取了面纱戴上,并非有意不敬。方才我被院中的吵吵声吓到,一时心慌就躲在幔后,情势所逼耳。我半点亏心事都没做过,怎么会心虚呢?我瞧着这屋里确有个二舅母口中形容的‘鬼鬼祟祟’之人,不知那样的表现算不算‘心虚’——祠堂走水,嫌犯可是有两个呢。” 她垂着睫毛,谁也没看,也未用手把那人点出来,可众人立刻就找到了屋中最显得鬼祟的人——罗白琼,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当归和罗白及身上,因此谁都没太关注罗白琼的状况,此刻去瞧时,但见她缩着个脖子,眼珠子直勾勾地斜向一边,脑袋还打摆子一样微抖着,双手拉着孙氏背后的衣角,用孙氏的身体遮挡来自四遭的目光,看起来很有古怪。 孙氏心疼地回身环抱住女儿,软语哄了两句,才跟众人解释说:“琼姐儿从前天开始就染了寒症,卧床不起,一点子风都不能吹,方才又在冷风冷雨中受了一场惊,现在这是寒症发作了!老祖宗你莫要听何当归胡言,她的话简直可笑,琼姐儿一个养尊处优的乖孩子,连火石都不会用,怎么会跟祠堂走水扯上关系?” “我可不可以把二舅母的意思理解成,若二姐会用火石,她就能跟祠堂走水扯上关系了呢,”何当归在面纱下无声哂笑,“老祖宗、远来的客人、东府四房人全在这儿了,当家主母二舅母您公平公正的处事为人,历来都是有口皆碑的。如今祠堂走水,大家在现场逮到两个嫌犯,我这个嫌犯已自辩完了,我对走水之事全不知情,二姐同属嫌犯,为公平起见,是否能让她本人说两句话呢?” 孙氏浑然不信自己女儿跟祠堂走水能扯上什么关系,不过就是碰巧路过,适逢其会罢了。琼姐儿爱干净爱漂亮,闻见烧糊的菜,都把脸皱得像喝了一碗苦药,琼姐儿要是会放火,她孙湄娘大概就会放毒蛇咬人了!第一个先咬死何当归那丫头! 孙氏把女儿从怀中拉出来扶正,软声道:“琼姐儿,你莫跟那起子小人一般见识,你跟大家说说,你来祠堂做什么?”孙氏诱导式地问,“是不是想你祖父了,所以特意来看他的?” 原本罗白琼答个“是”或者点点头,大概也算过关了,可她不知为何双眼凸出,大张着嘴巴,口中的小舌头直挺挺地僵直着,半晌之后含含混混地说了两个字,尽管不够清晰,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辨认出那两个字是——“放火”! 众人闻言大惊,罗白琼本人脸上也露出惊慌之色,又摇头又摆手,一副悔得想把那两个字吃回去的表情。孙氏呆了一瞬,回神后立马跟老太太告状说:“老祖宗救命,老祖宗快抓住那个小妖女!”扬手一指何当归,厉声道,“肯定是她魇了琼姐儿,才让琼姐儿变成这样,今天下午我去看琼姐儿时她还好好的,跟婢女们掷香团子、踢花掸子玩呢!” “哦?”齐川笑着插了一句,“刚才是谁说二妹患了寒症,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?” 何当归袖手亭亭立着,垂着眼皮,蹙眉作委屈状,叹息道:“我说了没放火,二舅母充耳不闻地要给我入罪,二姐红口白牙说了‘放火’,二舅母反污指我魇了二姐。天地良心,这种话岂是空口乱说的,古语有云,子不语怪力乱神,二舅母身为长辈中的表率,我也不敢指摘她什么,只是今天在场的看官众多,公道自在人心,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。” 孙氏火冒三丈,磨着牙说:“老祖宗你瞧瞧吧,怪道大伙儿都说咱家出了个女说书先生,一张嘴皮子利得没人能说过她!可铁证摆在眼前,容不得她狡辩,从我院子里找出的巫蛊布偶、冥纸、符咒、人骨和尸块,比照何当归包袱中掉出的巫蛊布偶,两厢对证,她就是再会说也不能脱罪!” 何当归上前两步,捡起地上的那个白色布偶,轻拍两下灰尘,裙裾一飘,莲步行到了廊前。在孙氏的“她要逃跑”和罗白及的“妹妹快跑”声中,她提着裙裾踩上台阶,将白色布偶挂在长廊房顶垂下的一枚小风铃上,又闭眼合十,默拜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