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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节 (第2/3页)
吃不饱不说,还常常挨揍,在陆家我从来没挨过打……” “别说了,”严清怡毫不犹豫地打断她,寻出荷包,将里面东西尽数倒在矮几上,挑出两锭五两的银子,递给春兰,“我还欠你八个月的月钱,另外二两也算是认识一场。” 春兰不要,“我手里有银子,二少爷先先后后给了我二十三两,我花出去不到三两。” 严清怡垂眸,“这是我欠你的,跟陆安康不相干。” 春兰推辞不过,流着泪接了,“以后这院子就剩姑娘一个人了,姑娘千万当心些。” 严清怡忽然也觉得心酸,吹熄油灯,低声道:“睡吧。” 北风呼啸,扑打在窗户纸上,发出“啪啦啪啦”的声音。院墙旁的杏枝被风吹动,“咯吱”作响。 严清怡圆睁着双眼,睡意全无,前世与今生诸般事情交错在一起,走马灯般闪现在眼前,时而是苏氏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喊“阿梅”,时而又是薛氏无奈地嗔她,“就你主意大,我不管你了”,时而是罗雁回拍着牢狱的铁栏杆嘶喊,“陆安平,我做鬼不会放过你”,时而又是林栝悲愤的神情,“这次定要把潘清跟罗阁老一道拉下马。” 迷迷糊糊,晕头胀脑,严清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,只觉得脑子里纷乱一团。 而窗户纸,呈现出隐约的白色。 天就快亮了。 严清怡索性不再睡,伸手去够棉袄,却发现罗汉榻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,春兰已经不见了人影。 严清怡赶紧穿戴整齐,下了床。 厨房里,有小米粥的香味,灶台上的盘子里盛着煮好的荷包蛋,而屋门虚掩着,透出外面的一丝白。 严清怡推开门才发现,夜里竟是落了雪,雪上一行脚印,孤单而寂寥。她追随着脚印走出胡同,在大街上,脚印变得混乱,再也分辨不清方向。 这么冷的天气,也不知春兰去了哪里? 如果是去陆家还好,陆安康说话办事各色,但心肠不坏。如果没回陆家,也不知道她又会到哪里去 孤身一人,千万别被人拐骗了去才好。 严清怡突然又有些后悔,应该先问清她的打算才对。 只站了这会儿,严清怡已觉得冷寒刺骨,连着打了好几个寒战,她不敢多待,连忙往回走,将院门仍是虚掩着,没有落锁。 回到屋里,她生上火,把米粥跟荷包蛋重新热过,热乎乎地连汤带水吃下去,这才感觉身体暖了些。 洗完碗筷子,又烧水把昨天没来得及处理的猪皮烫了,把猪毛拔掉放进锅里,煮过一阵,见猪皮软了,取出来把上面的油脂刮掉。直刮了三四遍,再用热水将猪皮洗干净,切成条,下锅加上八角、桂皮、葱姜等一起炖。 先大火,等水开过一阵,转小火。 严清怡往灶膛里塞了两块木柴就不管,走到院子里,先用铁锹将雪铲到墙角,再用扫帚把残雪扫净。饶是院子不大,可等做完这一切,严清怡仍是出了薄薄一层细汗。 锅里的猪皮已经炖好了,严清怡捏一撮盐,搅动片刻,连汤带肉地盛进汤盆里。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高了,屋檐上的积雪融化,顺着瓦当不等淌下又被冻成冰凌,锥子般悬挂在屋檐下,间或融出一滴水,“啪嗒”落在石阶上。 严清怡梳好头发,紧紧地绾个圆髻,用银簪别上,披了棉斗篷往驿站走。 天气的寒冷丝毫不能阻止人们对于过年的期盼与渴望,沿路仍是见到不少人或者提两条鱼或是提一斤肉,再或者攥着只棉布口袋,也不知里头装着是大米还是白面。 驿站的伙计见是往宁夏寄,为难地说:“姑娘,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别浪费银钱了。今年冬天雪水格外多,陕西宁夏那边的路都封了,上个月的信件还积压了一大堆送不出去。” 严清怡犹豫片刻,“还是寄吧,家里人收不到信怕是会担心。” 伙计道:“那成,不过什么时候送到没准儿,兴许到明年开春。” 严清怡点点头,付了邮费。 驿站在荷包巷南边,从荷包巷到驿站是背着风走,从驿站到荷包巷则是顶着风走。 北风吹在脸上,刀子般刮得脸生疼,又